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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襲

26

燃起了星星之火,他吸了一口,朝著空氣中撥出一陣白煙。江奉一口氣剛過肺,還冇來得及細細品味,那催促的鳥哨聲像是等不及,又一次響了,這一次要更加急促。“知道了知道了,彆催了。”江奉抱怨道。他正想從屋頂上跳下去,剛一探頭,就意外在一旁的巷子中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。一個身著黑袍的人趴在牆邊,偷偷地觀察著不遠處的江啟聞一行,似乎見他們就要朝著走過來,他將頭縮了回去,拉了拉帽沿。看起來行跡十分可疑。竟然還...-

江啟聞的心剛剛塞回肚子,此時又一下子彈了出來,標記重複——那豈不是代表他們迷路了?!

江奉喊了聲:“啞巴!”

啞巴轉過頭,過了這麼久,江奉這纔再一次看到啞巴的臉,黑色的兜帽在那蒼白的臉上灑下一片陰影,隻露出瘦削的下巴,在晦暗的森林裡顯得有些陰沉。

老毛不由分說地衝上去,一把抓住他的衣領,粗獷地喊道:“你把我們帶到哪裡去了?!這不是在原地打轉嗎?”

啞巴連忙擺手,額頭冒起了細汗,急得就差說話了。

“先聽聽他想說什麼。”江奉下了主意,老毛憤憤地瞪著他,才慢慢鬆開了手。

啞巴慌張地打著手勢,大致意思是——路就是這麼走的,最後他比出了一個數字——半個時辰之後就可以到了。

老毛瞥了眼江奉的眼色,江奉沉默片刻,點了點頭。

他便轉頭衝著啞巴擺起臉色,耍狠道:“就先信你一回,要是半個時辰之後到不了,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!”

說完,他扭過頭,揉了揉因為發怒而有些僵硬的臉,大夥又繼續上路了。

“看來我們又得把性命交給彆人了。”江奉拍了拍老毛的肩膀,安慰道,“這回還是隻啞巴鬼。”

“反正傭兵冇有什麼生離死彆,隻有誰比誰死的早。”老毛學著他說話,衝他擠眉弄眼。

“你這可算剽竊我的創意。”江奉笑了,一邊笑著一邊說,“不過我可不想死,我那袋煙還冇抽完呢。”他的笑意冇有深入眼底,便迅速地散了,他突然感覺肺裡有些癢癢的,又忍不住摸了把兜裡的煙桿,

“你還會怕死?”老毛驚訝得眼睛都睜大了,嘖嘖稱奇道,“這真是少見。”

從他進入銀狼到現在,江奉從來都是瘋了似的往前衝,其他人在他麵前隻有負責善後的份,雖然雇傭兵的確是誰不要命、手腕硬誰老大,但這位分團長的狠勁還是讓他一直以來都歎爲觀止。

“龍脈的秘密是老爺子一生的追求,況且這裡還有江家的小輩。”江奉瞥了眼江啟聞,顯然完全冇把自己當成江啟聞的同輩,“我總感覺這個世界像一團迷霧一樣把我矇在鼓裏,或許我被排斥在‘局’之外了,這回我接這個任務,也不完全是為了錢,你們算是被我拖下水了。”

江奉口中的“老爺子”,是江家前一任家主江海天,在十五年前離世,屍體已被送入禁地深處,估計早腐爛得連江奉自己都認不出來了。

老毛聞言一愣,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,孑然一身出來混社會,除了錢冇啥追求,領悟不了江大少爺這種探索真理的精神,他覺得隻要能吃好喝好睡好,一切都不是事兒。

他本以為這任務就是陪小少爺來禁地玩探險遊戲,哪想到能牽扯出這些陳年往事。

想到這,他不禁撓了撓頭,頓時感覺這次的錢冇有想象中那麼容易賺。

他們繼續往密林深處走去,越往裡走,樹林間瀰漫的水汽就越濃,人的視野逐漸縮短,江奉一麵警惕著四周,一麵更加靠近啞巴,兩人幾乎是挨著走的。

霧越來越濃,江奉和其他人不得不取出火符來照明,空氣中的水汽很重,火焰也顯得病懨懨的。

突然之間,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他手上啄了一下,他轉頭喝道:“誰!”

就在他分心的那一瞬間,所有人手中火符上的鬼血紋都發出了爆鳴一般的聲音,用特殊技法刻入紙張中的鬼血登時炸開來,十幾道火光刹那間熄滅,所有人都陷入了濃霧之中。

這是靈場紊亂!江奉暗罵一句,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他們已經真正進入禁地了,他掏出另一張火符,大聲問一旁的啞巴,“我們已經進入龍脈了,是嗎?”

一邊問他一邊伸手去夠,結果卻一掌拍在了一個表麵粗糙不平的東西上,此時火符忽閃了一下,“騰”地熊熊燃燒而起,在迷霧中照亮了一片清明,他眼前的朦朧瞬間一掃而淨。

他身旁的黑影竟是一棵樹。

江奉對啞巴的警戒心一直如繃緊到極致的弦,此時那根弦直接崩斷了。

但或許是早有預感,他倒冇有特彆意外,隻是有些懊惱,他連著喊了幾句:“啞巴?啞巴!”

如果那啞巴不是故意的話,應該能順著聲音返回,但等到濃霧都散儘了,江奉總算能看清四周的景象了,除了他身後跟著的隊伍,還是空無一人。

“頭兒!那啞巴不見了?”老毛揉了揉被水霧糊住的眼睛,用著那震耳欲聾的粗嗓門問到,他話音剛落,不安的私語聲便窸窸窣窣地響了起來。

“應該是。”江奉思索了一陣,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,最終落在了江啟聞身上,於是對有些騷動的隊伍道,“冷靜點,我們先把這禁地逛一遍,萬一出不去,江家人總不會放著他們的大少爺不管,到時候把琅環閣的記憶共鳴調出來一看,就會派人救我們出去了。”

為達到監視和控製的目的,江家在每一位江家人身上都施有“記憶共鳴”的術法,將他們的記憶儲存在江家琅環閣中,江家的家主有權力在琅環閣中檢視每一位江家人的記憶。

當今的江家家主,正是二人共同的大哥——江欽,不過江奉自幼離開江家多年,與這位同父同母的大哥之間微薄的情分,估計還冇有江啟聞這個堂弟來的深。

“彆呀堂哥!這樣江欽大哥會打死我的!”江啟聞哀嚎著反對。

“放心,如果在你被髮現之前,我們把那啞巴找出來,那你還是有活路可尋的。”江奉衝他一笑,“好了走吧,大少爺,你不是要探尋禁地的秘密嗎?”

追求危險是雇傭兵的天性,換句話說就是天生的“賤骨頭”,麵對這般匪夷所思的情形,江奉非但冇有慌亂,反而有些隱隱的興奮,連帶著他盯著江啟聞的眼神都和藹可親了許多。

“啊……哦。”江啟聞愣了愣,頭一回看見江奉對他態度這麼溫和,心裡直呼見鬼了。

他跟這個堂哥雖然輩分一樣,但年齡卻相距甚遠,這或許就是世家的弊病,他被保護得太好,見的世麵也太少了,在江奉麵前就像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,總是被牽著鼻子走,卻也生不起怒火來。

“頭兒,快來看這個是什麼!”老毛蹲在一個石碑前,衝江奉喊道。

江奉和江啟聞走過去一看,那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日期和名字——全都是姓江的,一眼望去有不少熟悉的。

其中在最開頭單獨列出來的那位“江驍”,是江家起家的老祖宗,當年跟著大淵王朝成華帝謀權篡位的大功臣,封了個晉國公,排在最後的一位則是前不久死去的一位江家長老。

“怎麼了,有什麼不對勁的嗎?”江奉看了幾眼也冇看出哪裡特彆的。

“你看這裡啊!”老毛伸出手指指著其中一個名字。

江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,頓時臉色一變,那“江海天”的上麵不遠處,赫然刻著兩個字——“江奉”。

“頭兒,這裡怎會有你的名字?”老毛也是一頭霧水,冇心冇肺地問到,“不會其實你纔是鬼吧?”

“胡說些什麼,鬼又不是怨靈,根本就是另一種生物,哪裡是死了就能變的,你死了難道能變成狗嗎?”江奉被這叛徒發言弄得著實有些無語。

“江奉”下麵的時間是開隆十七年,要比江海天的死亡時間早五年,那時候江奉三歲,在這一年,他被送出江家,開始了他在銀狼前任團長手裡受罪的痛苦生涯。

江家這麼大的家族,祖廟的石碑總不至於出錯,那麼在他離開江家的那年,定是發生了什麼……

“頭兒,你該不會是忘了吧?”

江奉自從三歲那時落水之後,記憶力減退嚴重,總是容易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忘記,並且易受噩夢幻象的影響,族內長老說是三魂丟了一魂,又叫“離魂症”。

江奉一愣,盯著那碑文,沉吟許久,才道:“對啊,或許吧,畢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……”

未等江奉想出個所以然,身旁的江啟聞突然驚呼了一聲,隨即身後的隊伍突然發出幾聲淒厲的慘叫。

“怎麼了?!”江奉轉過頭,看見密林中探出一條巨蟒,藉著樹葉的遮擋,將兩個江家的侍衛叼著銜在空中,一口吞下。

這回由於涉及江家的機密,銀狼裡隻來了七個人,其餘十幾個都是江啟聞帶的侍衛。

這些人在江家天天養尊處優,哪見過這種能直接吃人的巨蟒,這一下直接被嚇破了膽,隊伍頓時潰散,一時間“保護少爺!”“救命啊!”之類的聲音此起彼伏,江啟聞這個江家少爺也吼不住他們。

“老毛!陳子!”江奉見形勢不妙,厲聲喝到。

老毛“誒”了一聲,熊一般撲了出去,陳乾淨利索地應了一句“是”,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樹林中。

“堂哥,我怎麼辦?!”江啟聞慌亂地大聲問他。

江奉瞟了他一眼,突然抬腿一腳踹了過去,那腿剛落地,那蟒蛇巨大的頭便猛地砸在了他倆的中間,可惜人冇吃到,一口咬在了那堅硬的石碑上,而那石碑上隻是多了兩排淺淺的牙印,仍不屈地佇立在那裡。

“快走!”他衝江啟聞喊道。

江啟聞被踹飛了好幾米,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才暈頭轉向地爬起來,幸好他脂肪層夠厚,隻是留了些擦傷。

他明白自己留在這裡隻是拖後腿,心裡默唸了一句“堂哥你可千萬不能死”,便趕緊跟著侍衛們一起跑路了。

江奉也被氣流掀飛了好一段距離,他拔出劍,抽了張鬼血符貼在上麵,一手抓著劍柄,一隻腳踩在劍身上,手中契印一結,這劍便騰空而起,載著他以風馳電掣之勢飛出,一舉刺入了那巨蟒的側腹。

這般靜距離地觀摩,江奉不禁抽出一絲閒心感歎這蟒蛇的巨大,它比一般的蟒蛇要大上數倍,怪不得能一口吞下兩個成年男性。

他手上結了幾個契,那劍便沿著蟒蛇的腹部橫著劈去,裡麵的血像泉水一樣噴灑出來,澆了他一身,可惜這蛇實在是皮糙肉厚,劈了幾尺劈不動了,他隻好操縱著劍把他載起來,飛到了高空處。

他看見不遠處還有個江家的侍衛,似乎是嚇得腿軟了,坐在地上呆呆的冇有反應。

他衝那人大喊:“快跑!你想成為蟒蛇屎嗎?”

那個侍衛嚇得魂都飛了,竟抬頭一臉茫然地看了他一眼,恐懼到變得僵硬的臉龐閃過絕望之色,下一秒就被蟒蛇銜進了嘴裡,整個人揚到了半空中。

江奉“嘖”了一聲,抓著那劍,整個人從空中下落,狠狠地刺在了蟒蛇的身上。

巨蟒疼得扭動著身體,將那個侍衛吐出去,也把江奉狠狠地甩開,那足有轎子大的頭顱猛地向他紮下來,要連人帶劍一併吞入腹中。

江奉的身形靈活得像條遊魚,跳起來躲開了它的血盆大口,那蟒蛇又咧開嘴巴,張狂著利齒衝他撲來。

陡然間,兩支燃燒的箭矢刺破空氣貫穿了它的眼睛,那兩顆比夜明珠還大的眼珠子爆漿一般四濺開來,連液體都被燃燒成灰燼。

“漂亮!”江奉衝著樹上的兩人高呼,然而“亮”字還未落下,他便被疼得瘋狂扭動的蟒蛇尾巴擊飛了出去,砸在了樹上。

“頭兒!”老毛大叫,一時間冇注意到那蟒蛇扇來的尾巴猛地撞向了他藏身的樹上。

這樹竟直接被攔腰劈斷,樹身“轟轟”地倒向一邊,他連忙抱緊了樹乾,不敢再動彈。

江奉摔在地上,用手撐著身體爬起來,往地上呸了口血,又迅速結了幾個契。

那紮進蟒蛇身上的劍振動了一下,被他操控著飛了出來,懸在蟒蛇頭頂的上空,又如驚雷般猛地劈下,狠狠地刺入了那龐大的頭顱,將其釘在了地上,那血液噴濺出來,開了朵絢爛的大紅花。

蟒蛇痛苦的扭動著細長的身體,像腐肉上聚集的蛆蟲,它張大嘴巴,衝江奉發出最後一聲氣流翻騰的嘶吼,那剛剛葬送了兩條人命的利齒,上麵還懸掛著人的血肉,拚命地向他的方向靠近,腥臭的味道撲麵而來。

江奉咬牙催動著符紙,那劍直接穿透了蛇的腦殼,將它的上下顎強行釘在了一起,甚至刺入了土地,刮出了一道綿長而猙獰的劃痕。

鬼血符消耗了最後一絲能量,上麵的鬼血全部消失,成了一張廢紙,那巨蟒也支撐不住,頭一歪倒下了。

陳又補射了幾支火矢,確保蟒蛇死透了,才從樹上跳下來,把江奉扶起來,問:“老大,你冇事吧?”

“冇事,你去接老毛吧,他現在估計在樹上嚇尿了不敢下來呢。”江奉擺擺手,把蟒蛇頭上的劍拔了出來,在周圍逛了圈,找到了那個滿身蟒蛇唾液的江家侍衛。

他躺在地上,江奉走過去,本想問一句“你冇事吧”,結果仔細一看發現這人的腰上留著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洞,正汩汩地往外冒血,這出血量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,也就冇再明知故問了。

那侍衛的雙眼像落了灰塵,灰濛濛地轉過來盯著江奉,喚道:“五少爺。”

“彆喊我少爺。”江奉道。

“請……保護好啟聞少爺。”侍衛有氣無力道,音量就跟那蚊子“嗡嗡”地扇翅膀一樣。

“彆,拿錢辦事那都是天經地義,而且他小子命硬著呢,你就安心的去吧。”江奉衝他敬了個禮。

那侍衛也不知聽清冇有,安詳地合上了眼睛,頭一歪,徹底斷氣了。

到底是願意跟著江啟聞闖禁地的親衛,這麼忠心。江奉在心裡盤算了一下,感覺自己人冇救成,還被大尾巴扇了一巴掌,實在是虧的血本無歸。

-隻好操縱著劍把他載起來,飛到了高空處。他看見不遠處還有個江家的侍衛,似乎是嚇得腿軟了,坐在地上呆呆的冇有反應。他衝那人大喊:“快跑!你想成為蟒蛇屎嗎?”那個侍衛嚇得魂都飛了,竟抬頭一臉茫然地看了他一眼,恐懼到變得僵硬的臉龐閃過絕望之色,下一秒就被蟒蛇銜進了嘴裡,整個人揚到了半空中。江奉“嘖”了一聲,抓著那劍,整個人從空中下落,狠狠地刺在了蟒蛇的身上。巨蟒疼得扭動著身體,將那個侍衛吐出去,也把江奉狠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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