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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26

落了!”“來了來了!”麥達應和,匆匆拿了兩套衣服,臨走前又瞅了蘇煙一眼。她安靜趴著,一動不動。“她該不會醒吧?要不要將她扛到河邊盯著?”突地,麥達又問了一句。蘇煙的心瞬間卡到嗓子眼。要逃走,洗澡是她的最佳時機。若被搬去河邊,在匪子的眼皮子底下,她還怎麼逃?祈禱了一遍又一遍,終於,雷伊開口。“扛什麼扛!那藥厲害著呢,黃牛聞了都得睡到晚上,她醒不了!有這時間,澡都洗好了!你緊著點!”他這樣篤定,麥達也...-

前方過來兩人,騎著馬,一前一後。

蘇煙欣喜抬眸。

前麵那人,虎體猿臂,彪腹狼腰。一張俊毅麵龐,眉若峰山,目運星河。火把微光映在他臉上,朦朧間,像極了那人。

“祁珩?”她喃喃出聲。

剛問完,蘇煙愕然。

有多久冇有喚過這個名字了?

以至於‘祁珩’這兩字剛從她嘴邊溜出,連帶著與他的過去記憶,也一併迸進她的腦海。

蘇家世代經商,在淮州很有名聲。可士農工商,商戶總在末層,即使是掌管了幾千號人的蘇大當家,在有些場合,難免也要受人排擠,看人臉色。

當時時興榜下捉婿,為了讓家裡的生意做大,也為了蘇家後輩的未來,蘇父也動了此念頭,想為蘇煙尋個博學多才,將來能在仕途平步青雲的郎婿。

然‘陳世美’的例子並不罕見,州裡多的是高中後翻臉不認人的學子。蘇父思索了一晚,決定蘇煙的郎婿,需從娃娃時開始培養。

於是蘇煙五歲那年,蘇父領回了個十二歲的男童。他是鄉下夫子的兒子,也是童生三試的案首,很符合蘇父的要求:家貧,聰穎,有誌氣。

自那以後,祁珩住進了蘇家,與蘇煙成了青梅竹馬。

蘇煙愛美,起初很瞧不上他。

她還記得與祁珩的初見。他皮膚又黑又黃,矮瘦得像個猴子,月白錦袍套在他身上,又鬆又垮,實在算不得俊俏。

手帕交們得知蘇父為蘇煙選了這麼一位醜郎婿,嘲笑了她好一陣。連帶著很長一段時間,蘇煙都冇給過祁珩好臉色。

可誰知,女大十八變的說法,男子竟也適用。

祁珩長到十八歲的時候,個子已經很高了,每次與他說完話,蘇煙都覺得脖酸。再加上蘇傢夥食好,又有下人們謹小慎微地伺-候著,幾年過去,祁珩身上的土氣也全部褪-去,完全瞧不出他原是個鄉下郎。

蘇煙發覺這些變化時,是在那年的上元燈節。為了助興,瓊香樓裡準備了燈謎賽。

那一晚,祁珩大放異彩,連著猜對了酒樓裡掛著的所有燈籠,拔得頭籌。

拿彩頭時,他立在高台,身姿挺拔,神采奕奕。台下堂間,他的同窗,來往賓客,無一不都在替他喝彩。

蘇煙躲在包廂裡偷偷地看。

第一次,她覺得祁珩那樣耀眼,如同廳裡掛著的碩大花燈,又高又遠,卻依然閃得她心尖發顫。

那日之後,祁珩風頭無限。巔峰時期,是在他二十一歲。

那一年,他高中探花,騎馬繞街時,袍裾飛揚。行人高唱歡喝,擲果扔絹,好不熱鬨。曾經嘲笑過蘇煙的好友,也全都投來豔羨之色,紛紛誇讚蘇父眼光獨到,為蘇煙挑了個好郎婿。

可祁珩是不是個好郎婿,蘇煙無從得知。

次年她與祁珩大婚,禮還未成,他便棄她走了。

再收到他的訊息是同年六月,聽說他殺兄弑父,流放嶺南,死在了路上……

想到這,蘇煙恍神,自嘲著搖頭否了之前的想法。

她怎會將彆人認成了他。

祁珩已經死了,早在三年前就死了,又怎會出現在這裡。更何況——

這人麵露凶狠,絲毫冇有半點祁珩光風霽月的氣質!

“頭兒,是個女的!”

此時,一個長長腦袋探了出來。

後麵還追著的雷伊,蘇煙向他們求救:“救……”

然而,她才吐了一字,一道聲音砸下。

“殺了。”

他嗓音寒冷,刺得蘇煙一僵,仿若置身冰窖。

幾息後,她淚眼朦朦,清淚如斷線的珠子,簌簌落下。

這緊要關頭不是哭的時候,可蘇煙哪裡顧得了那麼多,她的理智早被心底湧起的委屈給淹冇了。

是的,她委屈死了。

她來臨州是觀花賞月的,哪裡就想到會被匪子給虜了。折騰一整天,她又是跑又是躲,好不容易有了希望,結果又被這冷麪煞神輕飄飄的一句‘殺了’,給斷了生死。

而且用的還是祁珩的聲線,頂著祁珩相似的臉。

雖說她埋怨過祁珩在大婚那日將她丟下,可從小到大,除了父親之外,她也最依賴他了。

從一個與祁珩相像的人的嘴裡聽到‘殺了’二字,那效果簡直放大了千倍萬倍。蘇煙心裡抽抽地痛,像是開了一道閘口,過去掩埋的,與祁珩有關的所有情緒,全都奔湧而出。

蘇煙呆坐在地,雷伊的暴喝從後傳來。

“定山!老子的人你他孃的敢動!”他跛著腳,一瘸一拐上前。

定山挑眉輕嗤:“你的人?難道不是探子?”

“就是。”長腦袋附和:“你怎麼保證她不是虎嘯坎那邊派來打聽我們燕頭山的探子。”

“棒槌你個狗崽子,老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?”

被雷伊叫了過去的賤名,長腦袋不滿,兩眉倒豎,爭辯道:“我現在有新名,叫穆乾!”

這名字還是都督大人給他取的呢!

他挺挺胸,“以後你彆老棒槌棒槌的叫我。”

誰知他話剛落,雷伊就哈哈大笑起來,譏諷道:“老子管你是棒槌還是木杆,不都正好應了你那長腦袋……”

兩人你來我往地鬥嘴,蘇煙沉默不語,琢磨著穆乾之前話裡的資訊。

燕頭山。

這裡是燕頭山?

那對麵不就是臨州城外的虎嘯坎!

冇想她兜兜轉轉了一圈,竟莫名其妙地到了要去的地方。

穆乾還在質疑,雷伊起了火,“實話說了吧,她不過就是老子拐來的小娘子,一心想著逃跑才跌進了禁地。她個嬌-滴滴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是探子!”

蘇煙低頭,有些心虛。

她還真是虎嘯坎那邊來的探子。

半月前,蘇父來臨州走貨,她在家閒得無聊,便一併跟著來了。哪知到了臨州才收到訊息,嶺西都督府的某個下屬叛亂,逃到了臨州外的虎嘯坎。

地理方麵的知識,蘇煙懂得不多。前十幾年裡她一直都在淮州周邊打轉,就冇去過遠地。關於辨認方位那些,也是她以前為了與祁珩找話,迫不得已學的。經了當地人介紹解釋,以及在話本上看來的微薄理論,她才大致在腦中推出些地理關係。

臨州靠近綏朝西南邊境,與周圍其餘九個州全都歸嶺西都督府管轄。其叛逃的下屬名吳深,是都督收養的義子。據說是有人分了他的風頭,搶了都督的青睞。他氣不過,想撈軍功證明自己。

於是去歲年底抵抗南疆蠻子時,他便未遵從都督不可浪戰的軍令,一意孤行,冒進追擊,結果中了蠻子們的伏擊,折兵損將,後果慘重。

吳深怕革職受罰,不但冇有想著將功贖罪,反而偷領了幾千精兵往東叛逃,最後躲進虎嘯坎,砍了虎幫頭領的首級,收了窩在山裡的匪子,徹頭徹尾成了匪兵。

這幾月來,吳深領著手下作惡多端,攪得進出臨州城的百姓不得安寧。

蘇父的商隊就在半月前遭了毒手,連人帶貨全被虜去了寨裡。吳深他們想擴張勢力,第一要解決的就是虎幫的宿敵——燕頭山的匪群,燕幫。

於是為救父,蘇煙主動請求去燕頭山探聽情況。

“你自己說說,是何身份?”

祁珩獨有的清冷嗓音響起,蘇煙遊走的意識瞬間回神。

定山坐在馬上,冷硬的下頜朝她點了點。蘇煙身子一抖,磕磕巴巴地答:“我,我隨父親來臨州走貨,前些日裡父親帶貨被一夥匪子壓下,今日我是想出城探聽訊息,哪知就被人拐到了這裡……”

這話蘇煙冇有作假。

她今日確實是出城探訊息的,不過探的是燕幫。她要傳訊息救父,那必須得先混進燕幫。為此,她特地在城裡換了身粗布衣服,想偽裝成落難的婦女。

隻是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
她本來以為自己一出城就被虜,該救父無望了,結果陰差陽錯,拐她的竟是燕幫的人,冇來得及讓她動腦筋便迷迷糊糊進了這燕頭山。

蘇煙壓下竊喜,隻要她今晚能跟著入寨,那任務就算完成了大半。

可一盆冷水緊接著潑下。

定山開口:“既不願殺,那將她打暈,扔下山去。”

蘇煙詫異,黑眸不由自主地睜大,她不認為自己的說辭漏了破綻,正想該如何挽救,雷伊忽然擋到她身前。

“定山,你就是故意爭對老子!老子好不容易帶個心水姑娘回來,這你也要攔著!”

定山摸-摸身下躁動的黑馬,安撫了一會兒,他言簡意賅:“寨裡規矩。”

“你彆拿那規矩來壓老子!”雷伊火冒三丈:“這人,老子今晚鐵定是要帶回寨子的,該留還是該殺,自有總杆頭定奪,還輪不到你在這兒逼逼賴賴!”

不待定山再說,雷伊手指抵唇。

一聲長哨穿透樹林。冇多久,“噠噠”馬蹄響起,棕馬奔了過來。他抄起不知何時暈過去的蘇煙,抱上馬,朝寨子裡馳去。

定山看了眼遠去的棕馬,淡聲道:“我們也回吧。”

馬鞭落下,黑馬疾馳,冷風吹過。

徒留慢了一拍的穆乾愣在原地。

他抓了抓腦袋。

寨子裡的事,定山向來不愛多管,怎麼今日就揪著雷伊不放了。而且雷伊那性子,就愛與定山對著乾,這一點當事人定山應該很是清楚纔對。

你越不讓他往東,他就偏要去。同樣的,定山越不讓帶人回寨,那雷伊可不就越要鉚足了勁帶人回去。

想不明白。

穆乾歎了口氣,他實在想不明白……

-。這幾月來,吳深領著手下作惡多端,攪得進出臨州城的百姓不得安寧。蘇父的商隊就在半月前遭了毒手,連人帶貨全被虜去了寨裡。吳深他們想擴張勢力,第一要解決的就是虎幫的宿敵——燕頭山的匪群,燕幫。於是為救父,蘇煙主動請求去燕頭山探聽情況。“你自己說說,是何身份?”祁珩獨有的清冷嗓音響起,蘇煙遊走的意識瞬間回神。定山坐在馬上,冷硬的下頜朝她點了點。蘇煙身子一抖,磕磕巴巴地答:“我,我隨父親來臨州走貨,前些日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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